玛克斯对搅水女人说:“我只消躺个把月就好了,我也知道是谁干的事。可是咱们要借此机会赶走巴黎人。我已经向人说过好象认出那个画家;你只当我快死了,想法叫人逮捕约瑟·勃里杜,让他坐两天牢。我看准那个做娘的性格,一定带着画家往巴黎拔脚就跑。这样,就不用担心有什么教士来进攻咱们的老糊涂了。”
佛洛尔·勃拉齐埃下楼去,发觉群众的情绪正好让她挑拨,便淌眼抹泪,抽抽噎噎的诉说,脸相那么怕人的画家,上一天为了从罗日老头手里骗去的画,和玛克斯大吵过一场。
“那个强盗,看他那副嘴脸就不是个好东西,他想害死了玛克斯,得舅舅的家当。他以为兄弟倒不如外甥来得亲!玛克斯的确是罗日医生的儿子,老人临死之前跟我说的……”
有一个逍遥团团员说:“啊!他想临走下一记毒手,明明是预先算计好的,他今天要动身了。”
另外一个说:“玛克斯在伊苏屯一个冤家都没有。”
搅水女人道:“况且玛克斯认出是那个画画的。”
有人嚷道:“他在哪儿呢,该死的巴黎人?……把他找来!……”
有人回答:“找来么?……天才亮,他就走出了奥勋先生的屋子。”
一个逍遥团团员立刻奔去找摩伊隆先生。人越来越多,声势汹汹,东一堆西一堆塞满了整条大那兰德。还有几批站在圣·约翰教堂前面。小那兰德尽头,维拉德城门那儿,也围着一大帮人。圣·约翰广场的上段下段变得水泄不通,仿佛排着迎神赛会的队伍。罗斯多-帕朗扬先生,摩伊隆先生,警察局局长,宪兵队队长,宪兵队队副以及两个跟随的宪兵,好不容易才走到圣·约翰广场;他们穿过人丛,听见两边的叫喊,知道大众对巴黎人是怎么样的情绪。可见约瑟虽则受了冤枉,各方面的形势的确对他不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