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今日“后现代”的爱情指向另一种可能——那是一种企图脱离“苦”与“贪”的哲学生命观。过去的爱必须是“死生相许”地全盘占有,今日的爱即提倡情感上的宽容与超越。这样的爱开始得很淡,也终结得很美。因此过去的情侣一旦反目,便很容易成为仇敌;而今日的情侣即使分开,还能保持长久的友情——那是比《茶花女》式的爱情轻松太多的感情。
时间里的一座孤岛
黎紫书
似乎是去年一月去过中东以后,身体的时间意识就被冻结在那里了。
在耶路撒冷。
我说真的。
也许是这些年四海旅居,忽而东,忽而西,终于把身体里的时钟给忽悠坏了。也许是身体已然厌倦了在时间的海洋中漂泊往返,一再调整自己去适应东西半球的时差。
时差这事可大可小,对身体而言,它们有如高低不同的路障,又或者是大小不一的壕沟,每一次跳跃过去,分寸拿捏各有差异。而我,盛年已过吧,身体老了,各种感官迟钝了,终于无法在变化无常的时间海洋中数算出经纬,以致它拒绝被拨弄,从此皈依十二时区,只为一种时间入定,再不为眼前的光阴左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