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拐杖戳地的声音,海叔扭过身子,背对着虎屎瑞,伸手拉着一条粗树枝,一上一下地上下忽悠着。
“波叔死了。”
“关你什么事?”
“他这个烂人,竟然进了笔架山公墓。”
海叔松开拉树枝的手,回头瞥了虎屎瑞一眼:
“他是烂他自己,可你是一身晦气,霉了别人。”
虎屎瑞最烦别人说他身上有晦气,他一拐一拐地走上前,拿起拐杖戳到海叔的后脖颈:
“王八蛋,当年你舔我臭腚,求老子带你游水去香港,怎不说老子有晦气。”
海叔见虎屎瑞发火了,气有些松,嗓子眼里嘀咕着:
“要不是你逞能,老子留在这,分红分地分厂房,定比权叔风光。”
虎屎瑞用拐杖点了下海叔那已经花白的脑壳,转身走了。
海叔说的是实话。他心想。可日子要是倒过来看,那后悔药可多了。
远处有几声鸡鸣。虎屎瑞的肚子也咕噜了下。他嘿嘿笑了笑,觉得时候差不多了,便继续向村的东边走去。
权叔的家在村东边的一条溪河边。河水清澈,一直流到大海。此时天边已经露出粉红的光亮,他已经看到掩映在高大桉树下权叔家的洋楼。他用拐杖轻轻点着地面,走上了一座小桥,他还站在桥边的护栏,回头看了看村后被白雾缠绕的虎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