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吗?”翠西问。
“还有佩姬·苏,是只德国的短毛猎犬,它的主人常在电唱机上放巴迪·霍利的歌。我们听到它的名字时的那种兴奋劲儿,简直难以形容。我们会立刻冲到门边,低声地叫,好让主人放我们出去。在满天星光灿烂下快步疾走的我们,多么得意洋洋!在蛋白的月光下,我们是那么放肆!在四处洋溢的光亮下,不断地腾跃奔跑。”
“你说得那么好,总该有些不愉快的时候吧!”
“最糟的时候是我的主人笑的时候,一下子,他们全都成了陌生人了。他们轻软的谈话声调、严厉的命令,动不动就会弄得我们嗥嚎、低呜或尖叫。好像有某些东西从他们体内释放出来,一些专制邪恶的东西。而且他们一旦开始,就很难停下来。你无法想像看着我的主人失去控制,是多么令人害怕和不知所措。他们发出来的声音既不是表达什么,也不是交谈,也不知道那代表的是快乐还是痛苦,可能是两者可怕的混合吧!那是种模糊不清的声音,我完全不了解。不说了,那些日子都过去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知道,我感觉得到。”
“但是,如果你曾经是一只狗,为什么不可能再变成一只狗?”
“因为发生那种事的迹象并未再度出现。当我还是只狗的时候,曾有些迹象显示我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。我从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在外,而必须在公共场合做些极为隐私的动作,令我十分痛苦。看见母狗发情招摇以及我那些弟兄迫不及待、垂涎三尺的样子,我觉得很尴尬。我渐渐变得离群索居,每天郁郁寡欢。实际上我是得了犬类的某种恐惧症。这些现象只说明一件事。”